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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淡忘的孟子

时间:2014-08-17 14:30:17  来源:  作者:未知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当年邹县与曲阜合称“邹鲁”,并被誉为“孔孟桑梓之邦,文化发祥之地”。而今“新儒学”风行海内外,孔子盛名依旧,但孟子却好像被人淡忘,少有提及
  一
  “衣上征尘杂酒痕,远游何处不销魂”,这是我曾醉心的一种游历方式。不过,如今远游的机会虽然不少,但多数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或公事,那种放浪形骸的洒脱却难以感受。
  在4月初北京被风沙弥漫的那天晚上,我眯缝着眼睛,屏住呼吸独自上路,坐上夜行列车。“哐当哐当”封闭的车厢使人终于可以躲避沙尘的侵扰。我想象列车从沙砾的包裹中疾驰而出,把我带入无风无尘的夜梦中,如同进入时间隧道。
  我去的地方是“邹县”,在鲁南。凌晨6点不到,列车把我抛在一个小站。这时,天已微微发亮,接站的人把我送到“择邻山庄”。我笑道:“择邻而居,好名字。”
  那是一家倚山而建的宾馆,房间果真“开门见山”。邹县有4座小山,这是其中一座,名叫岗山,只可惜嶙峋怪石之上只有稀疏的一些矮树,刚刚绽出绿芽。
  二
  几年前,邹县改名邹城市,但列车时刻表和车票上的站名却依然如故。我在睡梦中经过孔子的故乡曲阜,那是个游人如织的地方。相比之下,毗邻曲阜的邹县却少有人知,改名之后可能知道的人更少。曲阜有孔庙、孔林,邹县则有孟庙、孟府,也有孟林,因为这里是孟子的故乡。
  当年邹县与曲阜合称“邹鲁”,并被誉为“孔孟桑梓之邦,文化发祥之地”。而今“新儒学”风行海内外,孔子盛名依旧,但孟子却好像被人淡忘,少有提及。
  最后看孟子,大概还是10多年前上大学时。孟子见梁惠王中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”的格言仍清晰可忆。想来这是从前妇幼皆知、童叟能诵的俗语,但如今记得的人大约不多,或许早被当成“传统道德”扔到鞋底子后面去了。
  孟母三迁,也是人们从前津津乐道的故事,几岁的小孩便会熟知。现在人们倒是颇喜欢迁居,也讲究住所的小区环境,只是邻居是谁好像都懒得打听,当然不管他是屠夫还是吹鼓手。邹县城内原有三迁祠等,不过大都只剩遗迹。倒是孟庙中仍矗立着“母教一人”碑等,其中“孟母断机处”、“孟母三迁祠”碑还是大清康熙皇帝的手迹,不难让人回想2000年后孟子曾经享受的荣耀,连他妈妈都让皇帝欣然题词。
  三
  我去孟庙、孟府时,里面颇有些冷清。当时邹县正举办一年一度的岗山庙会,熙攘的人群几乎把山坡都填满了,庙会里卖的不过就是一些小摊小贩的零碎商品,但人们仍然兴致盎然,图这点热闹,而且一闹便是整一星期。
  对邹县人来说,孟庙、孟府是给外来人看的。我信步其间,倒觉适得其趣。无人喧闹的庭园仿佛把我带回久远的历史之中,使我能够静心体味古代建筑的韵致,想象一代圣贤的落寞与荣华
  我一直认为,浏览古迹最好避开喧嚣与繁杂,这样才能使心灵真正走入历史,感受当时的那种氛围和气息。古老的建筑本来都是有生命的,在宁静的审视中,它曾经的堂皇和生机便会悄然复活。
  孟庙、孟府始建于宋、元时期,后经历代多次修缮。庭园中森森柏树大都苍劲依然,历数百年风雨,见证风华。宋、元之后,孟子才被追封为“邹国亚圣公”,地位仅次于孔子。不过这盛誉晚来1500多年,只是便宜了孟子的后代。如今八思巴的追封石碑仍然存放在孟庙启圣殿前,与庙中的200多块碑石混同在一起,早已失去了当年刻石铭碑时的庄重。
  读历史可知,孟子在世时甚为寂寞。他也像孔子一样怀抱“仁政”思想,游说诸侯,历经邹、任、齐、鲁、宋、滕、梁等国,但无人采纳他的想法。65岁之后,他只好退居老家,授徒讲学,编著《孟子》7篇,流传后世。
  在1500多年的沉默与寂寥之后,邹县这么一个小城里的孟子后人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能沐其恩泽,住上官府出资修建的大院子,而且荣耀地成为圣贤之后。 的确,人有些东西是不死的。

  四
  如今,孟子又回复了寂寞之中。这对他来说习以为常,算不上什么冷遇。热或冷其实不会改变他的思想,改变的不过是时尚而已。
  但很少有人还记得他说过些什么,看来是社会不需要了,所以淡忘。
闲来无事,我还是翻检出他的东西,看他的只言片语。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剩下的往往就是这些碎屑残片,就像残冬尚未融化的冰雪。
孟子曾设想一种新“井田制”,即让老百姓有一定的私田,同时再种些公田。这样,老百姓既能“以私养公”,又可“仰足以事父母,俯足以蓄妻子,乐岁终身饱,凶年免于死亡。”如此的经济思想现在看来很好理解,但几千年间却被冷落一旁,无足挂齿。
  很多人们熟悉的古语,如“得民心者得天下,失民心者失天下”、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、“得天下英才而教之”、“以德服人”等,其实都出于孟子。在战国群雄逐鹿的混乱时期,孟子能提出民本思想、英才思想,则是诸多思想家所不能及的。
  如今书摊上经常会见到一些重新翻印的古书,但多数是老庄、鬼谷子、菜根谭、品花宝鉴之类,不是教人逍遥洒脱,就是宣讲待人处世,甚者借色相怪异消遣。孔孟经书则在几十年头脑风暴之后荡涤一清,终至衰微,归于沉寂。
  其实以旅游来看,孟庙、孟府算不上好看,比不上曲阜,甚至难比邹县的峄山等。峄山虽小,秦始皇、刘邦、司马迁、李白、杜甫、苏轼等名家却都先后登临,其历史悠久远胜孟庙、孟府。当年孔子“登东山而小鲁,登泰山而小天下”中所谓东山,便是峄山。
  如果连旅游的资本都不多,那么孟庙、孟府的冷清只不过是少了一些旅游收入而已,而孟子所应有的一切仍然存放在历史中,不会因冷落少了什么。
  五
  “择邻山庄”附近的岗山距孟庙、孟府大约几公里,它的出名并非由于庙会,而是它与邻近铁山、尖山、葛山的巨石上刻有北齐年间的文字,被人称为“四山摩崖”。
  初春的小山上,到处是春游的当地人,他们没有特别的兴趣观看这些石刻。我爬上路途最近的铁山,细细观看镶嵌在南坡石屏之上的古老文字。这千余字从山顶如瀑而泻,如篮球场大一片铺满山坡。虽历经风雨剥蚀,许多字迹已模糊不清,但当年的遒劲笔力仍可揣摩。
  遥想千余年前,北齐大沙僧安道壹在山上依坡画线,然后毕恭毕敬地将佛经书写在石上。石匠们则逐日逐夜,风餐露宿地刻写经文,一笔一划,无不用心。那时,孟子尚未有后来的高名,孟庙、孟府也未建成。站在山上的安道壹心中只有佛祖,未有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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